攸瓷疑惑地看一眼手冢,听不懂他的话,低下头继续喝他的牛奶。
攸瓷在当天就基本康复,被手冢又压在医院观察了一天才准许他出院。手冢回来得匆忙,当时是刚办好入院手续和训练手续,刚见过教练就接到电话赶来,想请假都没有教练电话,所以在日本不能呆太久,不然的话就太得罪人了。虽然不放心攸瓷在日本,私心里更想带他去德国,但攸瓷学业在这边,他在德国也不确定呆到什么时候,随随便便把攸瓷带走,除了让他没法好好学习以外不会有任何益处。手冢斟酌一天之后,终究不放心的留下攸瓷。当然,临走之前少不得对不二和迹部一顿告诫。
手冢走的当天正是青学和六角中比赛之日,拒绝青学众人的相送,在机场和攸瓷送别,又是严厉的叮嘱攸瓷一番不许乱吃零食随便跟陌生人走之类的话,手冢吻了吻攸瓷,掩住眼里的不舍,转身离开。
裕太背着攸瓷去看比赛,到达比赛场地,青学和六角中的比赛已经开始。正巧是不二和菊丸的双打,对手竟然是以前的好友佐伯虎次郎。佐伯虎次郎的网球技术极强,配合强大的动态视力和瞬间反应能力,竟然将不二和菊丸压制得死死的。
眼见着两队的比分渐渐拉远,裕太着急的冲上去,因为隔着铁丝网,差点害攸瓷腿撞到,吓裕太一跳。
“啊,攸瓷,没事吧?”
“嗯……?”
攸瓷揉揉眼睛,疑惑。他早上起得太早要陪手冢爸爸,睡眠不足,回来时趴在裕太背上睡着了。
“啊,没事,攸瓷睡吧,我背你。”
攸瓷摇头,揉了揉眼睛。加油的欢呼声不绝于耳,哪里还睡得着。推了推裕太的肩,软软地说:“裕太,要下来。”
“好,小心。”裕太小心翼翼将攸瓷放下,扶着他问:“攸瓷要看比赛吗,站好了,别摔倒。”
攸瓷的脚还打着厚厚的石膏,扶着铁丝网单脚摇摇晃晃站在地上,裕太很是担心地说:“攸瓷,还是我抱你吧?”
攸瓷看向比赛场地,揉了揉眼睛,还是有点犯困:“不看了。”
“那、那……”裕太看看比赛,又看看攸瓷,为难地问:“要回去了吗?”
攸瓷摇摇头,指向一旁的休息椅:“攸瓷在那里坐。”看看比赛中的不二,补充:“要喝果汁。”
“好吧。”裕太忙把攸瓷抱过去,匆匆买了瓶果汁给他,摸摸小孩的头说:“乖乖坐着不要动,大哥打完比赛我就送你回去。”已经听到裁判4:2的报分,裕太很着急。
“嗯。”攸瓷点头。
青学众人和裕太不在同一个位置,加上所有人都关注在比赛上,没人发现攸瓷到来,还好小孩不会因为被人忽视就闹脾气,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喝果汁。
旁边有几个小孩跳着闹着跑过,一路喧哗。
“快点快点,佐伯要赢啦!”
“都是你慢吞吞的,买什么冰棒!”
“我要等找零啊,又不是故意的!”
“咦——!”
喧哗声从攸瓷身边穿过,突然断掉。男孩子们的声音瞬间小了很多。
“喂喂,看呐看呐!”
“什么……哇哦!!”
“好像童话故事!”
“笨蛋,应该说像童话里的公主。”
攸瓷听着听着就看到几双运动鞋磨磨蹭蹭的靠上来,抬头,见四个小孩围在他前面,嘿嘿嘿的干笑着。垂下眼,继续喝果汁。
“那个,你、你好啊!”
一个小孩一边吞吞吐吐地说话,一边很没有礼貌的挠头。
攸瓷放下果汁,说:“你好。”
“那、那个!”小孩似乎开心得脸都在发光,很大声地说:“我、我叫桐本一郎!”
“我叫手冢攸瓷,请多指教。”
攸瓷的礼貌好象给小鬼们打下了兴奋剂,几个小孩争先恐后的凑上来叫:“还有我、我叫……”
“别理他,我叫……”
“我是……”
太吵了,攸瓷没注意听。只是很礼貌很客气的又说一句:“我叫手冢攸瓷,请多指教!”又继续喝他的果汁。
小男孩们介绍完自己以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攸瓷跟前笔直的站成排,估计对老师都没那么认真过,你踢踢我我看看你,互相推搡着说:“你去说。”
“你去啦!”
“万一她不高兴怎么办?”似乎也看得出攸瓷不想理他们。
“那个,手冢……”还是最先说话的桐生开口:“你、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看比赛?”
“对啊对啊!”好象找到了话题,几个小鬼又凑上来。
“六角中和青学的比赛哦,超精彩的。”
“六角中马上就要赢啦!佐伯他们超级厉害的!”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攸瓷疑惑的偏偏头:“六角中?”
“对啊,千叶的六角中哦,网球很有名的学校!”
“我们明年也要考六角中,加入网球部!”
“你要不要来?六角中有很好玩的游戏设施哦!”
“好。”
其实根本没明白他们的话,似乎邀请他去哪里,以攸瓷的性格,自然是张口就答应了。
“……”
“耶————?!!”
没想到那么简单就和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做了同读一校的约定,男孩子们愣了愣,惊喜的跳起来。
“太棒了,一起来帮六角中加油吧!”
“那是我们明年的学校哦!”
男孩子们迫不及待的伸出手邀请攸瓷,才发现漂亮女生脚不方便的事实。
因为不能行动,安静而孤寂坐在角落里的小女孩,身边是喧嚣热闹的比赛,她却只能默默在远处看着,美丽的紫发拂过她苍白的脸颊,暗银色的眼瞳里藏着寂寞——虽然小男孩们不懂这种肉麻兮兮的形容,但显然这个像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女孩子,被孤零零扔在角落(其实就在路边)的寂寞情景,狠狠冲击着他们单纯的内心——就算是调皮的小男孩,也知道要保护可爱女生的。
“来来,没关系哦,我们扶你走!”
“比赛场里有教练座,我们让教练爷爷给你坐。”
很热情的拢上来要扶攸瓷,眼角扫到什么东西,男孩们警觉的松开手,才发现是一个横扫过来的网球拍。网球拍悬空转了几圈,被一只手定住,横放在小女孩胸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少年,一脸危险的盯着这几个小鬼们,随后扶了扶帽檐:
“madamadadane,攸瓷,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