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莲也是脑子灵活之人,见状也猜到了几分。
惊愕之中却发出声,而是全力捂紧了嘴。
外出奔赴,自然不会考虑安全问题。
也就未带连弩。
但言诚并未因此而选择视而不见。
他一把将温小莲按在黑暗角落,自己猛地向前冲出,大喝一声:“什么人?”
两人未料小巷中会有别人,不由一惊,那少女一下被摔在地上。
但眼见对方只有一人,两人不由发狠,其中一人一步向前拦住言诚,拱手抱拳:“江湖上的朋友?”
言诚不得不停下。
“你们在做什么?”他望着地上少女,只见其衣穿小衫睡衣,昏迷不醒。
那人打量言诚,突然笑了:“还以为是同道中人,却是个白丁。找死!”
突然间身形动,如箭般瞬间射至,一拳向着言诚打来。
天地念力有所变化,虽微弱,但言诚终能感知。不由眉头一皱。
竟然是修行者?
这些高高在上的强者,这些所谓凡人头上的天,竟然在做此种恶事!
言诚动怒,但面对强大的修行者,仅是动怒无济于事。
他慌忙躲闪。
但如何躲得过修行者的拳头?砰地一响中,已经被一拳打中胸口,一下跌坐在地上。
那人冷笑:“小子,爷不想无端动杀机,才留你一条狗命。城主大人近日忧烦,正需要年轻姑娘泄火,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转身挥手:“走!”
他的同伴已然将少女抱起,转身便去。
言诚胸口剧痛,但知道并无大碍。眼见对方转身离去,目光微微一寒,悄悄自怀中掏出匕首,悄无声息地向前摸去,猛地一跃而起,刺向对方后心。
“好胆子!”对方一个转身,抬脚踢来,正中言诚手腕,匕首便脱手飞了出去。
对方双眼带怒,一伸手便扼住言诚脖颈将他提了起来,恶声恶气低吼:“我留你一命,你不知感恩还来偷袭我?找死!”
手上用力,言诚立时无法呼吸,只觉颈上大痛,喉骨颈骨一起作响,眼看就要被生生捏碎。
“来人啊!抓采花贼啊!”这时黑暗中突然有人尖叫起来,于静夜之中,声音传得极远。
“不好!”那人同伴面色一寒,丢下怀中少女大叫:“快走!”
那人来不及杀死言诚,只得恨恨将他向地上一掷,追着同伴飞身而去。
两人便如夜色中的鬼魅,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言诚摔在地上,温小莲一脸惊恐地飞奔过来将他扶起:“你怎么样?”
言诚摆手,却是说不出话来。
这时,数道身影飞掠而至,来到两人身边。这些人腰佩刀剑,一身样式相同的制服,正是城中巡官。
“人在何处?”为首者焦急而问。
言诚说不出话来,只能指向对方逃去的方向。
巡官头目一声令下,留下一人照看言诚,其余人追了过去,亦是几掠之间身影不见,如夜里的鬼魅一般。
言诚暗叹:我若有这样身手,也不至于让贼子逃脱。
此时,临街不少窗户打开,少女本家人也探出头来,知是自家女儿后吓得面无人色急奔了出来,抱着少女大哭大叫起来。
“没有大事。”巡官检查了一下,轻声安慰。“只是被以念力震昏而已。”
说着手掐人中,暗输念力,片刻间少女便醒了来,迷迷糊糊地还问:“怎么做梦梦到街上来了?”
众人长出一口气,少女家人问清了情况之后,二话不说向着言诚就下跪,言诚紧拦慢拦也没拦住,偏又说不出话来,只能摆手。
巡官以为他是哑巴,不由暗道可惜。等温小莲解释清后,又慢着为他检查伤处,随后长出一口气。
“无事无事。那家伙定是做贼心虚,不敢下重手。不然以你这凡人之躯,一拳也就……”
呵呵一笑,未好意思说那“死了”二字。
“今夜多亏你们二人,不然这少女定遭不测。话了。”巡官向着言诚抱拳一礼。又转向众人,要众人关闭好门窗,万莫给贼人可乘之机。
“你们居于何处,我送你们回去。”巡官遣散众人后,扶着言诚问道。
言诚连做手势,却是连巡官带温小莲都看不懂,只得长叹一声。
温小莲指了方向,三人向着居处而去。到时门已紧闭,敲了半天,妇人怒气冲冲过来打开:“哪有你们这般半夜三更……”
抬头一见有巡官相随,不由一怔。
“他们犯什么法了?”妇人指着言诚问巡官。
“喂,大婶,你便不能往好处想啊?”温小莲叫了起来。
“是立了功。”巡官一笑,将事情简单说了说。
妇人瞪大了眼睛,半晌后一拍掌:“真是好样的!你这少年不一般,我喜欢!进来,我给你们做一顿好的!”
说着也不理几人,自己往厨房跑去。
巡官叮嘱温小莲,明日帮言诚买些活血化瘀的伤药,便要离去,言诚却一把拉住了他。
“还有事?”巡官微怔。
此时,云襄儿自楼上下来,见言诚如此情形不由愕然。言诚也没空解释,示意温小莲拉住巡官,自己急忙奔到楼上,自行李中取出炭笔,拿了张纸跑了下来,铺纸在桌,疾书:
贼人非手下留情,实欲借我之口传不实谣言。其言称奉城主之命行事掳人以泄|淫|欲|,当是城主对头趁天下人云集此地时,陷害城主,损其英明。
巡官见字色变:“竟有这样事?”
随即抱拳郑重一礼:“多谢小哥提醒!我这便将此事上报!”
说着,匆匆而去。
言诚这才长出一口气。
云襄儿盯着纸看,眉头渐渐深锁,一拍案:“岂有此理!此贼若被我遇上,定杀不饶!”
言诚看着她,心中不无羡慕。
有本事的人说话底气就是足啊!
不多时,妇人喜滋滋地端上一大盘爆炒羊肉片,一锅香米饭。香气扑鼻,引人馋虫大动。
“不会要我们千八百钱吧?”温小莲先喜后忧。
“看你说的!”妇人翻了翻眼睛,“这是奖励小哥的。不过话说回来,只此一次,也别借机要我降房租!”
说着扭身而去,独自嘀咕:“老娘独身一个,就指着这点房租呢。”
言诚和温小莲也着实饿了,不客气地大吃一通。
养了一日,言诚便能说话了,当即将与温小莲年定铺面之事说了。云襄儿高兴之余却有忧虑:“银光城的人重视名誉,那边恶名已经传开,我怕开起来后,引不来客人。”
“这个倒好说。”言诚说,“当天晚上我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那便好。”云襄儿点头,起身。
“那咱们走吧。”
“何处去?”言诚一怔。
“去交钱啊。”云襄儿说,“若是晚了,怕再被别人抢去。”
“哪有那么快。”言诚笑。“不要急,且先让我去和他们再谈谈价钱。”
“可是……”云襄儿总觉得不踏实。这样的便宜不好遇到,万一错过,实是大憾事。
“信我。”言诚语气郑重。
“好。”云襄儿点头。
来到那家铺子,老妇一见言诚便如见了福星一般,急忙热情招呼,其家人也是一拥而上。言诚神色凝重,露出忧色,不断嘀咕着饭馆真开起来生意能不能好,听得一家人心中忐忑不安,最后竟然主动又降了一万钱。
“二十万钱,仍是贵了。”言诚摇头说。
“已然是很便宜了。”老妇的儿子颤声说。
看那样子,似是都快哭了。
言诚心中暗叹。
虽然知他们曾作恶,但毕竟家中主事人已然受死。罢了,为人留一线余地总是不错,况且确实也很便宜了。
“那便如此吧。”言诚点头。
一家人欢天喜地,恨不能立时给言诚跪下磕几个头。
“不过我不能一次付清这么多钱。”言诚话头一转。“可以先付十五万钱,余下五万钱,两年内慢慢付清。若可以,明日便成交。”
一家人怔了半天,最后关起门来商量了半天,最终还是同意了。
此事对言诚来说,是机不可失,对他们而言如何不是如此?再拖下去,一家人花光家中最后积蓄,断了生计,便只剩下死路了。
一家人早有打算——到了城西无人认得之地,租屋而居,摆个小摊,只要不再犯从前之错,总有抬头的一天。
第二日,言诚带着云襄儿和温小莲一起,一手交钱一手交了房地契,打了欠条后又到银光城官衙登记注册。自此,这一间铺子便成了温小莲之物,而温小莲也正式成了银光城一员。
一种此生大定的感觉,让温小莲彻底松了一口气。
言诚倒也不客气,直接便在当天结了房钱,带着二女搬了过来住——如今有了自己的铺面,何苦一日八百地往别人口袋里塞钱?
妇人知晓此事,倒不以为意,呵呵笑着相送:“温小姑娘,祝你将来生意兴隆哈!不过可别忘了我黄三娘与你们的交情。将来到了你家铺子……”
“虽然我们做的是生意,但也要讲人情,这点您放心。”言诚认真地说。“到时小莲给别人用上七分手艺,给您一定用上十分手艺。不过价钱是不能讲的。”
“奶奶的,你小子学我倒学得像。”妇人翻了翻眼睛。
随即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