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我觉得你漂亮极了，”他把脸凑进她的褐色卷发，试探性地柔声说。
她真诚地睁圆棕色大眼睛盯住他。“啊，威廉，”她喘了口气，“我觉得你也特别帅。”
艾比那洋娃娃似的脸具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她没有反抗，接受了威廉的吻。这下威廉胆大起来，他轻轻地将手从她的手腕处慢慢向上移到她的胸部，然后像交通警察阻止前进车流似地用力向前一捂，不动了。她脸上出现红晕，生气地把他的手拉下来，让交通恢复正常。
“威廉你不能这么做。”
“那为什么？”威廉说完又要去搂她，但未能实现。
“因为你也不知道会发展到哪一步。”
“我有个美妙的想法。”
威廉又想贴向前，艾比一把将他推开，匆忙站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威廉，我想我现在该回家了。”
“可你才刚到呀！”
“妈妈要问我在干什么。”
“你可以告诉她——啥事设干。”
“我看最好就保持这个样子，”她又补充。
“但我明天就要回去啦。”他没有说是“回学校”。
“那你可以给我写信嘛，威廉。”
威廉知道，他必竟不是明星瓦伦蒂诺，这次算是败局已定。他站起来，拽了拽领带，牵着艾比的手，开车送她回家。
第二天回到学校，马修·莱斯特接过威廉递给他的五美元钞票时，故作惊讶地扬起眉毛露出取笑之意。
“马修，你什么也别说，否则我拎着棒球棒在校园里追打你！”
“我还没想出能表达我深切同情的辞儿呢！”
“马修，再不跑，招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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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在圣保罗学校的最后一个学期对宿舍监理的夫人特别留意起来。她是个挺好看的女人，肚皮和臀部可能有点松垮，但胸部还保养得十分丰满，盘在头顶的茂密的黑发还未显现出她这个年龄应有的银丝。一个星期六，威廉在曲棍球场扭伤了手腕，这位拉格伦夫人用冷敷料给他包扎，却超出必要地紧贴着他站着，让威廉的胳膊蹭挨住她的**。威廉挺喜欢那感觉。后来又有一回，威廉感冒发烧，在校医室住过几天，拉格伦夫人一日三餐都亲自给他端饭来，还在他身边看他吃，身子紧挨着他薄被单下的大腿。威廉对这也很欣赏。
据说，她是格拉姆普的第二个老婆。宿舍楼里的人都觉得格拉姆普这号人能保住一个配偶已经很不简单。拉格伦夫人也时不时地以难以言状的叹息和沉默向人表示她与大家亦有
同感，对命运充满疑惑。
威廉是寝室长，有一项职责要求他在每晚十点半钟熄灭全楼的灯，在自己就寝前到格拉姆普·拉格伦那里报告情况。星期一晚上，他如通常一样敲响了格拉姆普的门．但吃惊地听到是拉格伦夫人的声音在叫他进去。她正躺在一把帆布折床上，身穿一件类似日本和服式宽松的丝袍。
威廉牢牢地抓住冰凉的门把不放。“所有的灯都已经关闭，前门我也上了锁，拉格伦夫人，晚安。”
她双脚一旋下到地上，在撩起盖在身上的丝袍的当儿，露出白晃晃的大腿。
“威廉，你总是这么匆匆忙忙的。你这样怎么能开始真正的生活呢？”她走到墙边的桌子边。“何不待上—会儿喝一杯热巧克力茶呢？瞧我多蠢，还跟往常一样做了两个人喝的——我竟然忘记拉格伦先生到星期六才会回来。”
一听就清楚，她说“星期六”时故意加重了语气。她给威廉端过来一杯冒着热汽的茶，并抬头观察他的面部反应，看她的话是否已经产生出效果，她满意地将茶杯递给他，并触及一下他的手。威廉一股劲地搅起杯中的热茶来。
“格拉姆普去开会了，”她继续解释，威廉这才头一次知道拉格伦先生的名字叫格拉姆普，“威廉，快关上门，过来坐下。”
威廉举步不前，他随手关住门，但既不想用格拉姆普的椅子，也不愿坐在拉格伦夫人身旁。但相比之下他认定坐进格拉姆普的椅子的罪恶还是畧显小些，便朝那边走去。
“别，别，”她拍着自己旁边的位子说。
威廉拖着脚往前蹭去，心慌意乱地坐在她的一侧，两眼直盯着茶杯，想发现神灵的启示，结果他一无所获，便一口将杯中物灌进嘴里，把舌头烫得生疼。只见拉格伦夫人站立起来，他才轻松一些。夫人却不顾他哼哼唧唧地拒绝，又给他添满一怀，然后不声不响地走到对面墙前，给维克特罗拉牌留声机上满发条，把唱针放到一张唱片上。她转回来时，威廉仍在盯着地板发呆。
“威廉，你总不能让一个女人单个跳舞吧？”
威廉抬起头。拉格伦夫人正随着音乐的节拍轻轻地摇晃着。威廉站起来，正正规规地用胳膊搭住她。就是格拉姆普先生夹在他们中间也绰绰有余。音乐刚过几个小节，拉格伦夫人便贴身靠近威廉，并把左手从威廉肩头滑向他的腰背部，威廉的目光越过她的右肩直盯着正前方，目不斜视，以示他并未注意到她的动作。唱片停止，威廉满以为他这回可以安安生生地坐回去喝那杯热巧克力茶了，不料夫人立刻翻过唱片，未等他挪步又钻进她的怀抱。
“拉格伦夫人，我想应该——”
“再放松些，威廉。”
后来，威廉终于鼓起勇气直视夫人的眼睛。他想回上一句话，但张不开口。此刻她的手开始摩挲他的脊梁……他搂紧她的腰肢。
“这样好多了。”她说。
他们缓缓地在屋里转着圈子，搂抱得越发紧密，随着音乐的节奏，他们的舞步渐渐放慢，直至唱片悄然结束。她抽身而去，熄灭电灯，威廉这时只盼她快点回来。他在黑暗中站着，一动不动，耳边响起一阵丝绸的窸窣声，他能影影绰绰地看见地上扔起了一堆衣服。
低吟歌手早已唱完他的歌，唱针在唱片尽头打起转来。这时她也替威廉脱光衣服，把他领到帆布折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