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50年)明永历四年,清顺治七年十一月末,济尔哈朗的南征清军终于脱离了明军的封锁,他们再也不必挨饿了。可山西大同城内的军民依然处在煎熬之中。城中兵民粮食匮乏,清军对大同的进攻也从没有停止过。此时的大同更像是人间地狱,城中之人死亡殆尽,余兵无几,军心浮动。
常言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有一个出卖各种主子的姜襄,就会有千千万万个姜襄的部下想着法儿的要出卖他,以期换得自己的利益。哪怕就是能让自己多苟活一刻,那么姜襄的人头也就可以挂牌出售了。大同城中已经有一些守军做着要拿姜襄的人头换回自己的性命的打算了。总兵杨振威就是最可能接近成功的一个,愿意跟着杨振威一起干的士兵也有数百人,此时,这些人正聚在一起进行密谋。
“现在时机还尚未成熟,我们应该先与城外的清军取得联系。这样的话一方面可以要求清军给咱们承诺,否则一旦我们放清军入了城后,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咱们下黑手,咱们的献城投降岂不是送死吗?二来呢,如果我们得到了清军的承诺,则还需要他们与我们配合,这样可以在咱们起事的时候便有大军接应了,否则单凭咱们这点儿人马,怕是想活命,反倒落下个身死魂飞散的下场。”
杨振威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又有几个校尉一起说道:“总兵大人,您就下令吧,我们都听您的。弟兄们没别的要求,只为了能活下来。”“是啊,我们全听您的!”
在距离这些人密谋地点不算远的地方,在城墙上的一处阴影下,有个人正在那里打盹。远处有一个士兵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对这人悄声的说:“哥,杨总兵他们又在商议啦,没准儿这几天就会有变故啊。你看咱们是不是应该告发他们,好叫姜帅知道啊。否则这大同城怕是保不住啊。”
来人正在说话,忽然发现打盹儿的那位眼睛却是睁开的:“哎!原来你睡觉的时候也睁着一只眼睛啊,亲兄弟这么多年我怎么都没发现啊。”急着想要告发杨振威的士兵名叫项四,一到了亲哥哥的身边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嘡!嘡!嘡!的说起个没完。他知道哥哥项三正在睡觉,但是急切的心情让他无法按捺。他本希望用这样的惊闻震醒项三,却又发现项三在假寐。那只睁着的眼睛忽明忽暗的,显得格外的狡黠。
“睡个屁呀,生死大事就在眼前,说能睡得着的人,一定是个傻子。”项三悄声的回答。项四又说:“那好了,你没睡就好。这回你也知道了,我这就去报告姜帅。”“快蹲下,你干嘛去呀?”哥哥项三一把拉住了弟弟的衣襟,把他拽得坐在了地上。“我要去报告姜帅。”啪的一声,项三的巴掌就拍在了项四的后脖颈上。“你急什么?你说他们是密谋,可你能拿出证据吗?万一被他们反咬一口,咱们兄弟就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那你说怎么办?”项三回答说:“静观其变,咱也不过分的参与进这趟浑水里,咱也不去告发。擎着好处便是。”项四略微的抬高了嗓门儿说:“那咱们就这样投降鞑子?让鞑子进城?”项三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弟弟:“要不你自己去和城外的几十万鞑子兵大战一回,把他们击退喽?傻了吧你,这又不是咱们第一次投降鞑子,给我老实儿地待着!”
原本可以被揭发的这次密谋,就这样被喜欢随大溜儿的哥哥项三强力的制止了。在这个长兄如父的时代里,项四就算是有一万个不认同也得听哥哥的。项四没什么文化,更不会引经据典的去辩驳这个现实道理,他只是从小听到周围的人都是这么说、这么做的。至于像有些弟兄间,弟弟们面儿上恭敬哥哥,却在巷子口儿里往哥哥头上蒙起一条麻袋,狠下黑脚的事情,项四是做不出来的。
因为没有项四这样的告密者的到来,所以姜襄毫不知情,已经大半夜了,他也依旧在为自己能继续活着而忙碌着。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他开始迷恋上了诵经拜佛,大同城里的真假大和尚,差不多都已经被他搬进自己家去了,华严寺里的佛陀舍利也被他虔诚的请到了家里来供奉。如果不是每日里还需要忙于城防,他甚至有想要住进华严寺里不出来的想法。可是无奈呀,形势紧迫,刀兵和杀戮在大多数情况之下是不区分信仰的,在这个操蛋的年代里,哪里还有什么佛门净地。所以这会儿,姜镶正披着一件锦斓袈裟,盘坐在一百多个得道高僧的前面敲着个木鱼儿,口里念着阿弥陀佛呢。
拥挤的正堂内,烟熏火燎的,迷雾间有数十盏灯光照耀着大和尚们的光头,让那些个光头之上都时而昏蒙蒙、时而又亮闪闪的反射着灯光。虽然看不出这些信徒中,谁会有什么洞彻天地至理的顿悟,可是灯光照射之下,却也都是头上的佛光乍起、人人宝相庄严。
由于姜襄最近总是在大堂念经。所以他的书房被哥哥姜琳占用了,此时他的桌案上摆满了酒肉,油腻腻的肥爪子正在揉捏着被他走拥右抱的两个美人儿胸前那对儿肉一峰无论那些油腻到底是姜琳的皮下脂肪还是桌上那些鸡鸭鱼肉的尸体留给他的油脂,这两位美人儿的那身儿衣服都没法再穿了。
两个女人的来历并不重要,现在的大同城就是他们姜家的一言堂,生杀予夺都掌握在他们手里,女人们又有什么能力去反抗?都说事到临头须放胆,但姜琳并没什么本事,自然也不能帮着弟弟打退清军。可要让他随意的在城内妇女们的身上施一施淫威,在她们的身上快活一番,对姜琳来说却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