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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伤心往事(1 / 1)

轩远天、莫里多一行人缓缓向众神之塔走去,路上碰到不少单独行走的猎师,其中不少猎师和轩远天十分熟悉,他们见轩远天和这些神秘的人一起,都很自觉地没有过来打扰,只是远远地点个头。

一边走着,轩远天一边向飞念提出了疑问:“你们这次来怎么这么少人啊?”

“13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冰之海通往大陆的玄道莫名被封上了,我们全族试探了几次都无法凭我们的力量打开玄道,我们就知道这当中肯定出了问题。后来族长推演了几次,才推出了结果——绿戒不见了,当然我们不知道守护绿戒的神龙架的人是怎么办事的,竟然会让绿戒被偷走。这13年来,我们试了很多办法都没有办法重新打开玄道,直到前几天,族长集中了所有的力量将我们送了出来,因为力量有限,所以只能送出我们几个。”

磬风说:“凤来岛和冰之海的情况差不多,没有绿戒的帮助,即使是集合了全族的力量,也只能勉强送出三人。”

“你们这次出来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办吧?”

“神祭。”莫里多这时插了一句话。

“正是,原来大灵师阁下也知道这件事。”飞念的语气有点吃惊。

“100年前,曾经听宿稍微提过,他说去一个地方祭拜他们的祖先,想不到是在众神之塔这里。”莫里多说。

“的确如此,我们三大家族虽然分散三地,可是每隔100年,我们都会汇合在众神之塔,祭拜我们的主人神农殿下。”飞念恭恭敬敬地说。

“能跟我们说说神农殿下的事情吗?”轩远天不是很肯定对方会回答,果然磬风委婉拒绝了他:“现在说了也不妨,可是于你们不好,还是等到合适的时间再跟你们说吧。”

飞念这时说了:“我倒想知道昆仑山之战的情况,虽然这次出来即有所耳闻,但由当事人说出会更具体。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战役使得我众多的好姐妹惨死他乡。”

磬风的脚步停了下来,毫无表情的脸第一次有了反应——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听飞念问起,轩远天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你不会想知道的”,想是这么想,可是他没有说出来,而是说:“如果你们当时在的话就好了,也许大哥他们就不用死了。”

“如果不是族里突然召唤,我们也不会急急忙忙赶回去,以致于没有亲自和你们道别,想不到,连他们最后一面都见不上。”飞念的话从软轿中传出来,甜美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点的沙哑。

“你们离开不久,那三只次神兽就在不同的地方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当时我们的想法是分而歼之,就在他们苏醒的地方把他们给格杀了,可是好几次都给他们逃掉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它们一起飞往昆仑山,在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们这边死了很多人才将三只次神兽全部歼灭。当时所谓的十八学士,就只剩下我、如兰和星辰,还有一个至今仍在逃亡的情天,其他的人……”

轩远天没有再说下去,即使过了13年,当年撕心裂肺的悲痛依然时时刻刻在发作,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失而逐渐淡去,反而更加的刻骨铭心。毕竟,那些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兄嫂弟妹,前一刻还有说有笑,后一刻说消失就消失,永远都不可能再相见,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每次到了深夜,轩远天都无法入眠,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各个好兄弟惨不忍睹的死状。尤其是大哥轩迎天为他挡开了那只铁甲莽龙的攻击,却被那只锐利的龙爪一爪刺穿胸膛,之后被甩到深渊的情形,每每让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轩远天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亲哥哥轩迎天胸口溅出的鲜血洒了他满身,紧紧抱住了他这个弟弟,平静地对他说:“帮我好好照顾仙月和影风。”轩远天当然知道,哥哥最后那句话是吐着血对他说的,因为他的脸就是被他吐出的血喷成个大花猫的样子。轩远天还记得,他说话的样子却那么平静,那么安详,一如他平日的优雅从容。交待了最重要的事情后,哥哥对眼前惊慌失措的弟弟笑了笑,说:“哥哥以后都不能帮你偷懒了。”然后用力抓住了他,将他远远地抛离那只铁甲莽龙。而哥哥的契约魂兽远远,则在战争结束之后随着哥哥撞入深渊——收起了翅膀。

仿佛感受到轩远天心里的悲痛,所有的人都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一阵微风吹来,掀起了沙沙的树叶声,似乎在述说当年的生离死别。

良久良久,磬风才把手搭在轩远天的肩上,沉声说:“对不起。”

轩远天哈哈一笑,拍了拍磬风的胸膛:“没有啦,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差点想不起来当时的场面了。嘿嘿,岁月声声催人老,果然是这样,人老了记忆就不好了。”轩远天真的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如果眼前的两人不是和他们共同经历过患难,他怎么也不会说出来的。

“沁雪呢,他不是刚有了天龙的骨肉吗,天龙怎么可能让她参战呢?”飞念继续问。

“的确是这样,天龙大哥将沁雪留在了山下,等战争结束后,我们下山去找她的时候,她却不见了。迄今为止,依然没有她的消息。”

“那之后呢,情天为什么要被神龙架的人逼得逃亡?”飞念低声问。

“和绿戒有关,还是和紫若有关?”磬风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正是。”轩远天点点头,关于火情天,又是一个不愿意提起的回忆。

“当时我们一共35人参战,待这次大战结束后,只有星辰、情天、紫若、如兰和我生还。而就在刚刚结束战争的那一刻,神龙架的人突然怒气冲冲而来,说紫若偷了绿戒。嘿嘿,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竟然嚷嚷着来搜紫若的身体,紫若贞烈的性格你们都知道的,绝不会接受别人平白无故的冤枉,更不允许他人搜查自己的身体,神龙架的人咄咄相逼,性子刚烈的紫若最后选择了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在情天的面前。”

“情天和紫若这对冤家,纠缠了那么久,两人性格多有不合,尤其是紫若,双面的性格更是难以与之相处,可是情天依然对她一往情深。紫若就这样被逼死了,情天定然十分愤怒,气急败坏之下一定对神龙架的人出手,可是神龙架的人数众多,而且是才来,又不像情天那样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双方之间的实力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最终的结果是情天必败。情天对紫若有多爱,对神龙架的人的恨就有多深,所以即使战死,情天肯定会拉上几个人垫背。而你们不会坐视不理,一起出手逼得神龙架的人退开,然后让情天带着紫若的尸体独自逃亡。”飞念慢慢说出来,仿佛就在一旁观看一样。

“没错,当时正是这样。”轩远天点点头,说:“更可笑的是,神龙架的人竟然怀疑紫若将绿戒藏在了情天身上,所以才会对他出手。情天逃跑了之后,他们一直都在追查情天的下落,直到现在还没有放弃。”

“那为什么神龙架的人没有怀疑你们?按照他们的猜疑,你们应该也有这个嫌疑,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飞念不解地问。

“是飞龙出来帮你们解围的吗?”这时磬风淡淡地说了一句。

“的确。”轩远天有些惊奇,这些事他从来没有跟人提起过,怎么磬风会知道?难道是如兰跟他说的。

“如兰没有跟我说,我闻到了那个人身上熟悉却讨厌的味道。”

“哦,飞龙也来了吗?”轩远天很快释然了。

怎么会不来呢,百年一次的神祭,三大家族唯一一次正式会面的日子,即使飞龙再怎么不愿意,他也得参加这次神祭啊,作为轩辕圣族的代表。更何况,三大圣地通往大陆的通道全部封闭之后,神龙架唯一留在剑之大陆的圣族族人就是他,而且他还顶着圣族少族长的头衔。

“他离我们很远很远呢,不用看了。”磬风平静地说,脸上的表情依然如湖面一样波澜不惊,紫眸却盯着轩远天。

被看穿了心思的轩远天没有丝毫的惊讶,似乎每个大灵师都有这样窥探别人心思的能力,莫里多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

轩远天摸着下巴,继续说下去:“情天逃走不久后,神龙架的那批人果然将矛头对准了我们三人,我们三个自然不承认偷盗绿戒,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绿戒到底是什么,直到后来飞龙告诉我们。我们说不够三句,又吵了起来,就在这时,飞龙恰到好处的出现了,帮我们调解了,这件事才算暂时告了一段落。”

“后来飞龙跟我们说了绿戒的来历,我们才知道它的作用是打开和关闭三大圣地的玄道,绿戒不见后,玄道再也打不开了。神龙架的那些人本来是接到天龙求助的消息而来,天龙死了,参加昆仑山之战的其他来自神龙架的人也死了,飞龙又不愿意带着他们,群龙无首之下,他们只好一直在大陆兜兜转转追杀情天,好找回绿戒,这样他们就能回神龙架了。”

“无耻之尤。”磬风最后给神龙架的这些人的行为下了定论。

“的确无耻之尤,为了逼问情天的下落,连小孩子都要掳去。”飞念跟着说。

“情天必定就在左右,可惜,我们现在还找不到他。”轩远天略带着遗憾说,他早就下了决定,这次不管神龙架的人想怎么样,他都会护在情天的身前,不让他们动情天一根毫毛,一根都不行。

“没事,神龙架的那帮小崽子,如果他们还敢为难情天的话,那真是太不知好歹,我只好替飞龙教训教训他们的族人了。”飞念笑着说。

轩远天知道飞念有这样的实力说这些话,对飞念道了声谢。

“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回绿戒。”磬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听磬风这么说,轩远天立即想了起来:“关于绿戒,那个叫灰牙的人跟我说了,绿戒被偷盗一事,或者与玄归七人众有关。”

“玄归七人众?”飞念轻轻地念着。

“灰牙?”磬风嘴里念的却是这个名字。

“我也是第一次这个人,他很厉害,身法诡异,我和叔叔两人一起合力都打不过他,而且他还会隐身,叔叔都发现不了他。”

“他应该来自异大陆。”磬风淡淡地说。

“异大陆?神兽大陆吗?”轩远天立即问。

磬风摇摇头,并不回答轩远天,而是说:“也许真的和玄归有关,有时间的话去找找他们。”

他这话不是跟轩远天说的,而是转过头跟坐在轿子里的飞念说的。

飞念高兴地回答:“好啊,没有我们陪他们玩,他们一定很寂寞。”她甜甜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的喜悦,不知道是为着和玄归七人众交手还是可以和磬风同行。

“我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还请大灵师为我开解。”飞念这时向莫里多说。

“请说。”莫里多真的不敢得罪坐在轿子里的人,恭恭敬敬地说。

刚才轩远天偷偷告诉他,这个看起来只有50岁真实年纪超过150岁的老女人,早在10多年前就到了武帝的巅峰状态,虽然还远远没有触摸到武皇的境界,不过这样的实力足以纵横剑之大陆了。轩远天没有忘记告诉莫里多,这个老女人是一个地境高手,还有,她的契约蛮兽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次神兽。

虽然莫里多之前也认识不少来自三大圣地的强者,比如宿歾、轩辕渡这样的高手,却没有一个比得上坐在轿子里面的这个女人。

“在13年前的昆仑山之战中,为什么几大猎师团的团长没有参加,还有帝室的那几个老妖怪也没有出手。”飞念轻轻地说。

这不仅是飞念还是世人心里的疑问,毕竟凭七个超级猎师团团长的实力,如果当时他们都在场的话,那么这场大战中陨落的精英就不会这么多了。

莫里多长叹一声,说:“我们当时正追查玄归的下落,全部赶往荒莽大陆,所以赶不回参加这一战。”

“原来是这样。”飞念却不再多言。

轩远天还是前不久才听莫里多说起这事,可惜这个发须俱白的老人家并不肯透露详细细节。最后被轩远天逼问得急了,莫里多干脆对他发脾气:“要就问你老爸,问我有什么用,你老爸肯说的话,早就告诉你这个混蛋小子了。”

“阁下可以详细讲一下吗?”磬风的话很客气,却有一种威严由不得莫里多拒绝。

“唉,没什么好讲的。”莫里多沉吟了好久,才说:“当年追查玄归时,我们一共有15人,包括帝室的那3个老不死在内,都是大陆上最顶级的猎师、武师和剑师、还有灵师。当时我们追着破望、伤城、贱楼他们,只是远远地逼得他们逃走,却没有下痛手,这是让他们3人向玄归的另外4人求救,等他们7人汇合在一起的时候时,就可以将他们一举消灭,让这个臭名昭彰的猎师团从此销声匿迹。”

“想法不错,可不现实。”飞念似乎在叹息,她和轩烈光、火云、风铁等顶级猎师都是好朋友,很清楚明白他们的实力。如果他们和玄归的人打起来,单打独斗谁也不是玄归7人任意一个的对手,即使加上契约蛮兽的帮助。

“的确是这样,我们被破望三人牵着鼻子走,在荒莽大陆兜兜转转了几圈,始终没有见其他4人出现,正当我们决定先把眼前的三人解决掉时,那三人却神秘失踪。就像那个灰牙一样,突然一点踪影都不见了。”

“我们当时很纳闷,在荒莽大陆又找了很久,却始终再也找不到他们三个,只好返回,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昆仑山之战。”

“破望他们也会隐身吗?”飞念轻吟。

“不知道。”莫里多摇摇头,“我们十几人将他们三个团团围住,满以为这一次他们再也逃不掉了,谁知道他们就在我们眼皮底下消失。”

“这么说来,这是玄归的阴谋了。”磬风淡淡地给玄归七人众定上了罪。

“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飞念说。

“也许是,我们曾猜想那三头次神兽是玄归故意惊醒,可是我们没有实质的证据。”莫里多说,“从那以后直到现在,玄归七人再也没有在剑之大陆出现过。”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新账旧账刚好一起算了。”飞念笑着说,话语里尽是盼望,“真是期待早点见到他们啊。”

众人一边走着一边说话,不知不觉又走了几里路,离众神之塔越来越近了,身边的猎师也开始多了起来。穿过浓密的丛林,来到了一处光亮宽敞的平地,上面立着一面高大的石碑,可能年代久远的缘故,石碑上的字难以辨认,依稀可以看出“众神之塔”四个大字。

石碑前的空地上聚集了许多猎师和蛮兽,那些猎师不是在交头接耳,就是在举头观望前方。

轩远天扫了周围一遍,这些猎师绝大部分都是低级猎师,所骑的蛮兽都是实力弱小的低阶灵兽,正正是刚刚在山头看到狂奔在最前方的那一群猎师。

龙弘和他所带的军队却不在这里,很多自由猎师也不在这里。

这些猎师中,轩远天认识一部分,不过不是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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